《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提出了“构建语文学习任务群”,要求“义务教育语文课程内容主要以学习任务群组织与呈现。设计语文学习任务,要围绕特定学习主题,确定具有内在逻辑关联的语文实践活动。语文学习任务群由相互关联的系列学习任务组成,共同指向学生的核心素养发展”。所以,语文教师在群文阅读教学过程中,要注重“结构化教学”:依据语文课程标准,多维度思考、挖掘所精选文本“育人+赋能”的重点内容,围绕特定学习主题,立体化构建教学结构,通过严密的内在逻辑使群文有机结合,既培养学生开阔的文化视野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又综合提升学生的语言文字运用能力、思维能力、审美情趣,以高值、高效、稳固的教学结构,实现教育教学价值的最大可能,实现学生全面发展的最大可能。
总之,结构化教学要求教师既要注重构建多篇文本之间的有机结构,也要多维度思考单篇文本的内在育人结构,将人文性和工具性统一起来,综合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
一、群文阅读,要多维度挖掘文本内含的育人价值
群文阅读教学是相对于传统的一课一文教学模式而言的,是一课多文,其中,多篇文本有共同的学习主题或核心目标,教师往往采用精读和略读相结合的教学方式。
常见的教学模式是先精读一篇或两篇主要文本,之后再略读其余文本。在精读教学环节,教师要多维度思考文本内含的育人价值,深度挖掘文本所蕴含的“育人+赋能”的重点内容。“育人”即“培养生成良善的思想情感和健全的人格”,“赋能”即“培养学生良好的语言文字运用技能”。教师要将人文性和工具性高效融合在教学中,构建高值、高效的教学结构,既培养学生的必备品格,又提升学生的综合能力,让学生学会学习、学会思考、学会做人。下面我就以小学阶段的一篇课文《王戎不取道旁李》为例,来说明如何多维度挖掘文本的学习价值。《王戎不取道旁李》这篇文章虽然短小,其蕴含的育人价值却是多维度的,学后可以培养学生五个方面的能力。
一是让学生学会观察,培养学生的思维力与智慧。梁启超说:“人生百年,立于幼学。”要让学生从小学会观察,学会据已知求未知,懂得依据经验进行推理判断,得出结论后再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在《王戎不取道旁李》这篇短文中,王戎根据“树在道边而多子”,推断“此必苦李”,得出“苦李”的结论后,“诸儿竞走取之,唯戎不动”,学生如果像王戎一样,有了这样的素养,处事就会有自己独立的见解,就不会盲目跟风,在人生的道路上就不会轻易地犯错误。爱因斯坦说:“教育的价值,不是学习很多事实,而是训练大脑去思考。”此故事虽小,但对于学生的人生意义极大。
二是开阔学生的眼界。须知对于人的一生来说,眼界比知识更重要。让学生多读有价值的文本,尽可能大地开阔学生的视野,就可以让学生获得比知识更重要的素养——眼界。
三是赋能。写人叙事,人靠事显,通过这篇小短文学习,学生可以学习如何写人叙事,懂得借助叙事可以让人物形象展现得更加生动。
四是让学生学习小短文简明精练的语言风格。契诃夫说:“简洁是天才的姐妹。”《王戎不取道旁李》一文寥寥数字,一个聪慧少年的形象跃然纸上,这样的语言风格是需要学生多多揣摩并努力借鉴的,学生的写作要在语言简洁上下功夫,要精心锤炼文句。
五是培养学生的文言文语感。学生通过阅读此文,可以进一步品味母语的美好,更好地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文心雕龙·神思》曰:“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意思是:积累学识来储存珍宝,要斟酌辨析各种事理来丰富增长自己的才学。教育应当让学生学会求知、学会做事、学会成长。为此,精读文本时,教师需从教育教学的目的和功用来考量阅读,从“育人”和“赋能”的指向来确定文本的学习价值,多维度思考并构建“育人+赋能”的教学结构,这样的结构化教学必然能实现学习价值的“最大可能”。
二、群文阅读,要立体化构建多文本之间的有机结构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郭华教授说:“课程内容结构化的重要特征是‘关联’,表现为围绕核心概念、基本原理及相应的主动学习活动而形成的主题或任务群等。”中小学群文阅读的结构化教学要做到“立体化”,即设计的教学结构是延伸、扩展、增高的,非单一、线条、平面化,只有立体化才能加强教学结构的稳固性和高值性,犹如用水泥作胶凝材料,砂、石作集料,与水按一定比例配合而成的混凝土才可以建筑坚固的大厦。因此,群文阅读的结构化教学要求多篇文本之间以严密的逻辑形成有机的结构,以多样化的结构提升学生思维能力、读写能力、审美能力、创造能力,实现多维度、立体化的教学。下面我就以群文阅读的实际课例,谈谈如何开展群文阅读的结构化教学,如何构建高值、高效的教学结构。
(一)聚焦主题,层层递进
层层递进的群文阅读,教学条理清晰,逐层深入,可以将主题解读得透彻而深刻。这不但能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还能有效提升学生的论辩能力。这种结构化教学,常常能带给学生酣畅淋漓的学习感受。
例如:《良马对》的主题是“要有正确的人才观,能够识人、招人、选人、用人”。围绕这个主题,教师可采用精读和略读相结合的方式,带领学生阅读四篇文本。其中,教师就可以采用层层递进的结构,让学生对主题的理解不断深化。
首先,略读《武帝求茂才异等诏》。历朝历代盛世的产生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重视人才。正如唐太宗所说“为政之要,惟在得人”,孙中山在《上李鸿章书》中也说:“治国经邦,人才为急。”人才是引领社会发展的第一动力,从汉武帝的求才诏书中,学生懂得:“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对人才不必求全责备,即使是“有负俗之累”的“跅弛之士”,国家也要选拔任用。读此文就应引导学生学习汉武帝恢宏的风范、爱才的胸襟,懂得选拔人才的原则。那么,到底什么样的人算是人才呢?
接下来,教师引领学生精读《良马对》。此文是南宋名将岳飞创作的一篇散文,岳飞以马为喻,以问对形式,与宋高宗谈论如何正确识别人才。文章短小精悍,意蕴深远,充满真知灼见。岳飞运用了对比的表现手法,将良马和劣马正反对比,论述深刻。清代林云铭在《古文析义》中叹服岳飞论对水平的高超:“得良马与未得,一言可尽。武穆乃将马之所以为良,所以为不良处,细细分别出来,全为国家用人说法。妙在含蓄不露……其行文竟可作一篇《国策》读。”这篇散文语言简洁自然、形式生动活泼,让学生对岳飞有了深层次的认识:岳飞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文章也写得非常出色,可谓文武兼备,不愧是一代名将!这样,学生从岳飞身上也认识到了:要想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必须具备优秀的品质和卓越的才能。这样的群文阅读,不但能拓展学生思维的深度、综合提升学生的读写能力,也同步增强了学生的人文底蕴。
在识别人才的基础上,如何求得人才呢?接下来,学生略读《千金市马骨》。通过此文的学习,学生懂得:无论什么时代、什么国家,都要想尽办法招揽人才。
国家在大力选拔、招揽人才,那么,人才自身该怎么做呢?国家的招揽、别人的推荐固然重要,人才自身素质的彰显也很重要。怎样很好地推荐自己,让用人机构了解并达到最有可能录用你的目的?那么,这封推荐信就很重要,对于个人来说,最好的推荐信是什么呢?通过引导学生阅读《推荐信》,他们就会懂得:自身所展现的素质就是最好的推荐信。
这样的群文阅读通过四篇文本围绕本课主题以严密的逻辑形成了有机的结构,学生对“正确的人才观”这个主题不断深入思考,得到了较为透彻的理解。这样的教学,不但会使学生拓展视野、树立正确的人才观,而且能让学生学会层层递进的论述方法,在写作上也会有很大的收获。
(二)正反对比,辨析主题
比较与辨析是思维发展与提升的重要方式,正反对比的教学结构,可以培养学生的辩证思维能力,让学生的思维具备深刻性、批判性,教学往往也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比如:围绕主题是“独立思考,不能盲从”开展群文阅读时,教师可以选取《观放白鹰》《奇鹰》《鹦鹉噪虎》《一鸣惊人的楚庄王》四篇文本,采取正反对比的结构方式进行教学。首先,略读李白的《观放白鹰》一诗,了解诗人笔下鹰的特点。接下来,精读《奇鹰》一文,从奇鹰的静、动两种状态对比,看出此鹰奇特之处:能力很强、目标远大,做好充分准备之后一鸣惊人。然后,阅读第三篇文本《鹦鹉噪虎》。奇鹰了解自己的能力,不与其他鹰争抢,只在自己认为合适的时候出击,一鸣惊人,而《鹦鹉噪虎》这个故事中的鹦鹉却盲目模仿鹊的做法,没有自己的主见。如果把奇鹰和鹦鹉比作人,我们应该成为怎样的人呢?最后阅读第四篇文本《一鸣惊人的楚庄王》会让学生了解到:楚庄王像奇鹰一样,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本课群文阅读的重点在奇鹰和鹦鹉一正一反的比较:奇鹰目标远大、动静得宜;鹦鹉盲目跟风,轻狂躁动。在两者的对比中,学生懂得:应该具备奇鹰一样的做事风范,要有自己的独立思考,不可盲从。
以上群文阅读活动,是结构化教学中常见的正反对比结构,这种正反对比取得的教学效果往往是非常好的,它会给学生深深的震撼,让学生恍然大悟,知道孰是孰非,学生会在对比中自觉地辨析,从而确立正确的价值观,明白人生正确的方向。这种逻辑严密、正反对比的结构化教学是学习辩证思维的典范,不但能引领学生树立良好的情感态度价值观,还可培养学生辩证思维、积极思考的习惯,也能培养学生写作记叙文、议论文的能力,还赋予了学生极大的发展空间。
(三)互文阅读,破解难题
针对有难度的主题,文本之间可以采用“互文”结构,通过互文阅读,降低学生对文本和主题的理解难度,达到“参互成文,合而见义”的教学效果。
我们一起来看一个小学三年级的群文阅读课例——《小儿饲鹊》,这一课的主题是“生活的颜色是多彩的”,本课的难度在于:小学三年级孩子的人生体验是极为有限的,小孩子很难理解“生活的颜色是多彩的”这个较为抽象的教学目标。那么,教师应该如何构建课堂教学结构,帮助学生理解,最终达成本课的学习目标呢?本课伊始,教师先带领学生学习儿童诗《生活是什么颜色》,虽然学生朗读了几遍,但教师明白:对于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来说,仅仅读这一首诗是难以真正理解“它旋转着,旋转着向前,闪射着灿烂的彩色”这句诗的内涵的。所以,接下来,教师又带领学生学习了《小儿饲鹊》文本,通过仔细品味这个贴近儿童生活的小故事,三年级的孩子逐步理解了“生活是五颜六色的”。
《小儿饲鹊》这篇文言文讲述了小儿在养育鹊雏的过程中心情产生的多种变化:不胜喜、爱甚、亟逐之、顿足而泣、是乃吾之过也等。这让小学生切身感受到了小儿在养育鹊雏过程中的喜怒哀乐,也看到了小喜鹊命运的一波三折,他们跟随文中小儿的心情变化,一步步品尝到了生活的各种滋味,内心折射出不同的颜色。“后值狂风,树折巢毁,二雏坠地。一儿见之,不胜喜,怀而归,旦夕喂之,爱甚。”此时,孩子们感觉生活是喜气洋洋的红色。“稍长而飞。一猫袭来,攫而去,儿亟逐之,不及,顿足而泣。”此时,孩子们也感觉阴霾满天。“早知是,吾放汝林间,且不为猫所食也。是乃吾之过也。”失去鹊雏,小儿无比懊悔,读到此处,孩子们感觉生活的颜色在他们眼里变成了黑色。此时,教师带领孩子们再次朗读《生活是什么颜色》一诗,孩子们便深深地懂得“我无法告诉你生活是什么颜色”,“有时是长夜漫漫的黑色,有时是飞腾火焰的红色,有时是阴霾天空的灰色……”借助《小儿饲鹊》所呈现的客观事实,三年级的学生终于理解了“我不能想象生活只是单一的颜色”这句诗所蕴含的抽象含义。
《小儿饲鹊》《生活是什么颜色》这两篇文本互相呼应,互为补充,意义上互相阐发,使得文本的主题更加明晰,让小学生既读懂了《小儿饲鹊》蕴含的深意,也真正理解了《生活是什么颜色》。这种结构的内在逻辑是极为严密的,两篇文本彼此不可或缺。
在群文阅读教学中,互文的作用极大。有些文本对中小学生来说,似乎含义深蕴,难以透彻理解,但互文的结构化教学常常可以让这些难题涣然冰释。
三、群文阅读,要在“结构化”的阅读中走向写作
结构化教学对学生素养的提升是多维度的,学生能力是螺旋上升的。在群文阅读教学中,教师要顺势而为,在“结构化”的阅读中自然而然地走向写作,将“结构化”阅读的价值最大化。
围绕主题的结构化阅读教学为写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教师应借助群文阅读之机,将阅读和表达完美融合。群文阅读的文本是训练写作的好材料,每组结构化的群文都是一个培养学生思维能力的小专题,结构化教学的逻辑体系体现了论证的严谨、思维的开放,其中的主题可以作为写作的论点,其中的几篇文本往往可以作为写作议论文的论据,当然,有的也可以作为写作记叙文的训练模板,可以作为写作散文、诗歌的生发点,教师可以在读的基础上,水到渠成地完成写作教学,既可提升学生的知识能力和人文素养,又可培养学生“阅读理解+表达写作”的实践能力,这种优质的教学结构,让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都做到了一举多得,自然而然地得到多维度、立体化的收获。
总之,结构化教学以学生为本,是以“学”为目的的“教”,教师的教学要符合学情,要“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加强一体化设置,促进学段衔接,提升课程科学性和系统性”。在此,教师要把握好教学的深度和广度,步步引导,让学生主动思考,主动提升思维品质。
当今世界教育兴起“建构主义”浪潮:注重发挥学生个性潜能、培养学生自主创新能力以及帮助学生主动建构知识。面对新的教育潮流与趋势,我们要兼顾发展创新和继承发扬优良传统,谨防“以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倾向”,在教学中不能忽略教师的主导作用,要应教尽教,以结构化教学发展师生高价值的认知,最终要做到:教学目标准确且充分实现,教学过程环节合理,发展学生的思维,引发学生学习兴趣,课堂活跃,实现“读写结合”“学练结合”,并能结合文本进行阅读理解能力训练,注重培养学生在实践中解决问题的能力,使学生获益于思想认识、情感态度和价值观,符合立德树人的教育宗旨。
总之,语文结构化教学,将会使学生能力达到最大化、学习价值达到最大化,实现学生素养的结构化,从而促进学生成为一个品格健全的人。